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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铁榔头”郎平为女儿化作绕指柔

2014-05-26

    在许多人眼中,郎平是一位优秀的运动员,一位优秀的教练员,而她同时也非常希望自己是一位好母亲。因为对郎平来说,生命中唯一可与排球相提并论的就是女儿,排球和女儿正如她的左心房和右心房。

    女儿白浪1992年出生在美国,小名浪浪。和丈夫离婚后,女儿判给了郎平。但郎平是个“国际打工者”,常常四处工作,女儿就一直跟着生父住在美国。

    郎平在意大利俱乐部当教练时,有一次,浪浪高烧40度,在电话里哭着说想妈妈。听着女儿稚嫩又委屈的声音,郎平的心都要碎了,在训练场边哭边给队员递球。那天,郎平每隔几个小时就往美国打一次电话,一会儿叮嘱保姆多给孩子喂水,一会儿又提醒保姆不能给孩子洗凉水澡,明知道说的都是“废话”,她还是时刻放心不下。

    因为要为女儿挣学费,为自己挣房租,郎平不得不一次次狠心离去。女儿很小的时候,每次跟郎平通电话总是兴奋地又说又唱,不知道国际长途有多贵,一会儿念儿歌,一会儿讲朋友的故事,但即使一个月的工资连付电话费都不够,郎平也从不打断她。

    在国内执教期间,每值女儿放假,郎平都要接她回国,尽管那时常常是队里冬训或夏训最忙最累的时候。母女在一起的日子里,每天晚上,浪浪都会要求一件事:妈妈,我能跟你睡吗?郎平觉得很为难,因为孩子睡觉不老实,又踢又蹬的。郎平睡不实,一听到蚊子叫,就爬起来给孩子打扇。白天的工作已经让她筋疲力尽,晚上的休息特别重要,再加上郎平心脏不好,如果睡觉不能保证,第二天就缓不过劲来,肯定影响工作。但身为母亲,郎平又不忍心看女儿沮丧,实在是左右为难。因为这种负疚感,每次去美国看女儿,郎平总是担任全天候的尽职妈妈,不管浪浪提什么要求,只要不过分,她都尽量满足。

    那段时间,虽然母女二人分居两地,但郎平还是尽最大努力将最浓的感情传递给女儿,孩子一年四季的服饰,都是她精心选购的。

    不希望“女凭母贵”,任女儿自由发展

    郎平在国内外排球界声名赫赫,这是毋庸置疑的。但她当运动员时所取得的辉煌战绩,女儿浪浪并不知道,郎平也不对她讲。

 

    郎平带女儿回国的时候,有一次去麦当劳,一些孩子过来找郎平要签名。浪浪特别不理解,心想:我妈妈在吃饭怎么给你写字呢?去游乐场玩,母女二人排队坐旋转木马,眼看就要排到了,从内蒙古来的游客想要和郎平照相,浪浪就很不高兴:妈妈带我来玩,为什么要和陌生人照相?

    郎平跟女儿解释说:“你爱妈妈,别人也都喜欢妈妈呀。你知道美国最著名的篮球运动员是谁吗?”浪浪立刻欢呼起来:“迈克尔•乔丹!”郎平笑着说:“妈妈以前在中国就像乔丹一样也是打球的,大家都很喜欢看呐。现在,他们见到妈妈就想一起照个相。比如说,你特别喜欢米老鼠,到了迪斯尼乐园就想跟米老鼠照个相,这是很自然的想法,是一样的心情。”简单的几句话,郎平云淡风轻地向女儿描述了自己的过去,也让女儿学会了体谅别人。如今女儿趁业余时间也在美国少年排球俱乐部里打排球,参加比赛时有的教练向她提起妈妈郎平,浪浪还是会很奇怪:“妈妈,他们怎么都知道你?”

    浪浪才15岁,身高就已经超过了1.80米。因为这项先天优势,很多人都对浪浪是否会真正“女承母业”充满了好奇。对于这个问题,郎平说:“她没有经过系统训练,只是在玩排球,不是打排球。”女儿现在和一些18岁的孩子一起打球,什么位置都试试。郎平评价孩子的球技时,只是给出了“练好一传,打好基础”的建议。

    认为女儿排球天赋不及自己的她并不想在孩子身上施加压力,想做什么随女儿的兴趣爱好。郎平还常常和孩子开玩笑:“你不要有压力,出去打比赛,千万不要说你妈妈是谁。”平时打完比赛回来,浪浪也很少和妈妈交流技术战术问题,而是谈她交了几个好朋友。浪浪也从不把排球当作竞技体育来看,只是觉得这个运动很好玩,经常有机会认识新朋友。

    享受陪伴女儿的幸福,甘愿承受舆论压力

    从运动员到教练员,从世界冠军到世界最佳教练员,郎平曾鼓舞了一代人。但她说:“归根结底我是个女人,渴望亲情,渴望幸福,在女儿成长的关键时期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,带领球队征服了世界又能怎么样呢?”在郎平回国执教的那几年里,因忙于带队训练、比赛,疏于与女儿亲近,结果郎平痛苦地发现自己和女儿之间已出现了陌生感。她认识到,即使给女儿再多物质上的享受,也不如和她真正地生活在一起,让她快乐,感觉安全。女儿才十几岁,正处在人生最关键的时刻,也最需要母亲的照顾。

    正是出于这种考量,当美国排协向郎平发出担任美国女排主教练的邀请时,犹豫再三的郎平最终答应了。郎平的这个决定在国内外引起了很大争议,不理解的人甚至将她视为中国女排的敌人。但为女儿着想,她毅然承担起这些流言蜚语。

    郎平刚去美国的时候,女儿浪浪起初还不适应:咦,妈妈怎么天天在家?而郎平出去讲课、出差的时候,浪浪倒非常习惯。担任美国女排主教练不用坐班,所以只要放假,郎平的生活中心就是女儿。

    2007年,女儿浪浪满15岁。这个年龄往往是孩子的叛逆期,不过在郎平的眼里,性格开朗外向的浪浪“很正常”。郎平也希望孩子能把她当朋友看:“我对她教育少一点,聊天多一点,比较随意。但是也要掌握原则,孩子长大了才愿意和你交流。”平时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,浪浪也都会回家告诉最好的倾听者——妈妈。“浪浪是一个非常快乐的孩子,她没有感觉到生活的重担和压力,我觉得小孩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挺好的,没有必要现在就把她推到生活的种种烦恼中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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